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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【淇奥梦】探源万泉湖文化

热度 4已有 2423 次阅读2016-6-12 10:38 |个人分类:古往今来|系统分类:历史文化| 山体滑坡, 雷峰塔, 林州市, 白蛇传, 金山寺

探源万泉湖文化

秋雨

2016611日)

各位领导、专家、学者、朋友们、同志们:

  大家上午好!

  位于林州市淇河上游的万泉湖,有百余个大小不等的涌泉,历经千百年也许有些山体滑坡堰塞,主要是新中国的人工筑坝兴修水利,汇流成长5000余米,宽100余米,深20余米的湖面,成就了今天的万泉湖。其实,万泉湖何止5000米,1万米也有,这只是第一期开发的长度。

  我听到一位游客问导游,万泉湖是否堰塞而成,导游没听明白,无言以对,那位游客很不满意地离开了。我个人认为,初始的万泉湖应当有自然堰塞。记得我看到过一份地震考证,好像是汉代有过一次大的地震,大约大于八级,震中位于渑池附近,唐代也发生过大的地震,似乎还有陨石撞击太行某处。记得小时候卫贤镇南门外有一大块暗色的大石头,不是太行石,老人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,等我董事以后,那块石头不知去向。《白蛇传》里的“水漫金山”就发生在淇河岸边的许家沟,那里有一座金山寺,山上有一座雷峰塔。当年的地震或者是陨石撞击,引起了山体倒塌,堰塞了淇河,又遇淇河上游特大暴雨,金山寺被水淹没。许家沟有白蛇的传说,结果被文人编成了故事《白蛇传》,随着战乱文人南迁,将《白蛇传》带到了江南,修改了地名。

  孔尚任的《桃花扇》也是这样,当年他离京前往江南公干,途径黎阳城,登浮丘山看戏,巧遇张生与浮丘山上桃花庵的小尼姑私情,成了《桃花扇》里男女主人翁原型。剧本写成后在黎阳城中演出,时任浚县知县的刘德新觉得有伤风化,令将“浮丘”改为“虎丘”,令浚县将“妈妈”该叫成“娘”,改“姑姑”为“mā”,改“桃花庵”为“白衣阁”,毁掉了桃花林。故而《桃花扇》的发生地也变成了南方。

  千百年来的地球变化,地震、暴雨、冷暖,山体岩石风化松动,怎么会没有滑坡堰塞?只因淇河落差大,古代水势也大,堰塞又被冲决,因为历史久远,不易留下自然堰塞的痕迹。万泉湖清泉涓流,碧波荡漾,山势逶迤,湖光山色秀美,绿树葱茏成荫,亭台楼榭错落有致。此地有仙人洞、聚金岛、天仙桥等诸多景致,不见其景者,难以信服奇特景色,游过此地者无不叫绝。今天来到钟灵毓秀的万泉湖边,迎面便看到了大门两侧的楹联:

  八百里锦绣河山美丽中原为河南加分

  七千年淇河文化文明旅游从我们做起

  其中的“八百里”我还没有理解,随后请教有关专家。楹联中的“七千年”可能说的是淇河岸边初始有人类居住,距今恰好七千年,“七千年淇河文化”是成立的,如果是“七千年淇河文明”就不成立了,因为中华文明只有五千年,但“文明旅游”是成立的。我也即兴来两句:

  千峰毓秀太行桃源为神州添彩

  百泉钟灵淇水文化给旅游增辉

  可能不符合平仄对仗,随后推敲。今天想就万泉湖文化聊上几句,与大家共同探讨,聊谈的题目为《探源万泉湖文化》。什么是文化?我个人的理解是,文就是人类古往今来留下来的物质痕迹和非物质信息,化就是发生的变化。物质痕迹的变化形成了物质文化,非物质信息的变化形成了非物质文化。什么是文明?我个人的理解是,包含宗教、风俗、哲学、艺术等的文化就是文明。也分物质和非物质,也就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。万泉湖文化目前还构不成万泉湖文明,只能是文化。

  探源万泉湖文化,以文化为依托,凭借着自然风光发展旅游事业,会使这里的旅游事业发展兴旺和更加可持续。不仅对万泉湖本身有意义,对于淇河文化也意义深远,因为万泉湖文化为淇河文化增辉,淇河文化因万泉湖文化而添彩。美丽的万泉湖犹如镶嵌在淇河上游的一颗明珠,恰似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。万泉湖文化可以追溯到商末周初的邶国,万泉湖位于邶国的西南部,整条淇河位于邶国南部边界,她是一条“中国诗河”,文化历史渊源如果称其为“北国丽江”,不如称其为“邶国丽江”,这样更名副其实。

  公元前1046年,西周政权建立后,将邯郸划属邶国,说明在西周政权建立前已有邶国。商灭周兴后,姬发封帝辛的儿子武庚于朝歌,一说封于邶国境内,并将朝歌以北的邶国封给霍叔姬处掌管,将朝歌以东地区的卫国封给管叔姬鲜掌管,将朝歌以南地区的鄘国封给蔡叔姬度掌管。分封的目的是为了让邶、卫、鄘共同监视武庚,史称“周设三监”。

  周灭商后的第二年周武王姬发病死,其子姬诵即位,史称周成王。成王年幼,只好由周公姬旦摄政,代成王行事。封于卫国的管叔姬鲜因企图继王位,对周公姬旦摄政极为不满,于是散布流言,并煽动鄘国的蔡叔姬度、邶国的霍叔姬处,怂恿朝歌的武庚及东部诸方国,以“周公将不利于孺子”,姬旦要当周天子等为借口,公开叛乱,史称“三监之乱”。

  公元前1039年,周公姬旦面对来自内外两方面的敌对势力,多方权衡,决定奉成王之命率师平定“三监之乱”。周公姬旦平定三监之乱后,将原来的邶、卫、鄘地域和殷民七族封给康叔姬封,让康叔姬封在朝歌建立卫国国都,自此新的卫国问世。

  近、现代著名学者王国维认为邶国位于河北涞水县一带,但这一观点无法解释《诗经》中的《邶风》《鄘风》《卫风》。于是当代学者魏建震提出,邶国的始封地在今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一带,以后曾迁居涞水一带。后一观点比较可信,也许新卫国问世后邶国并没有灭国,而是北迁到了涞水,北迁后的邶国被韩国所灭,这样解释与《诗经》就基本一致起来。

  《诗经·大雅·韩奕》中有“奄受北国”,不能作为论证邶国的凭据,“奄”就是全部、完全、尽数、包括、覆盖,“北国”指的是北方的版图,地界南临清河,北枕梁山,西揽墉壑,东望辽海,相当于大禹时期的冀州岛岛中北部,而不是邶国。“奄受北国”说的是韩侯自西东迁,受命主持北方,全部接受管理了北方的版图。韩国始封众说不一,有的说是西周初年,有的说是周宣王时期,但公认为是周成王所封,封的韩候是周武王姬发的小儿子、周成王姬诵的弟弟。韩国先是在北方,后来占领了洛阳、郑州、开封和豫北一带。

  朱熹《诗经集传》中说:“邶、鄘、卫,三国名。在禹贡冀州,西阻太行,北逾衡漳,东南跨河,以及兖州桑土之野。及商之季,而纣都焉。武王克商,分自纣城朝歌而北,谓之邶,南谓之鄘,东谓之卫,以封诸侯。”《诗经》中的《邶风》《卫风》《鄘风》因新的卫国问世统称为《卫风》,但各篇的采集地依然属于原来的邶、卫、鄘地域。

  《诗经》中源于淇河卫地的诗歌有44篇,其中618处直接咏及淇河,当然也涵盖了万泉湖一带。统称为《卫风》的诗歌共有39篇,此外与淇河卫地有关联的诗歌还有:《豳风》中的《东山》《破斧》《九罭》,《小雅》中的《白驹》《青蝇》《宾之初筵》巧言》,《大雅》中的《抑》《大明》《荡》《云汉》,《周颂》中的《我将》《时迈》《振鹭》《有客》《小毖》《酌》《赉》《桓》,《商颂》中的《烈祖》,《王风》中的《君子于役》《扬之水》等22篇。《诗经》与淇河卫地有关联的诗歌共计61篇,真可谓天赐《诗经》,天赐淇河。

  中州古籍社出版我的《诗经今译》时,与淇河卫地有关联的诗歌没有将《小雅·巧言》统计在内。《巧言》是乐师师曹用小曲唱卫献公私下里说大臣的坏话。卫献公卫国第25任国君,也是卫国国都迁到帝丘(濮阳)后的第4任国君。里面含有皮冠射鸿”的典故,说的是卫献公因言而无信失去了国君之位。公元559年,也就是献公十八年,有一天卫献公原本说好晚上邀孙、宁两位大臣一起就餐,但到了晚饭时间,卫献公却完全忘记,竟然去射大雁。二位大臣跟随,打猎结束,卫献公也不换下皮冠,就直接跟二位大臣说话,这件事在当时简直就是侮辱了两位重臣。在此之前的献公十三年,也就是公元前554年,乐师师曹教宫女学琴打了一位宫女,估计那位宫女与卫献公不是一般关系,结果师曹被卫献公鞭笞了三百下。乐师心中有恨,便把卫献公说大臣的坏话编成了小曲传唱。孙、宁两位大臣遭到侮辱后又听到师曹唱的小曲,便恼恨地发兵攻打卫献公,将其赶走,由卫殇公即位。这就是“皮冠射鸿”的典故。卫献公私下里说大臣的坏话,大致意思是:“借问奸人何造成?藏身阴暗鬼魂灵。偷生无勇拳头软,角落阴风闻血腥。腐臭一身流坏水,奸人虽勇又何能?尔虞我诈蛇蝎毒,谁愿追随几个朋?”

  先秦时期《诗经》之外与淇河卫地有关联的诗歌,已知的至少还有10多篇,诸如:宁戚的《饭牛歌》、卫女的《归思引》、《箕子操》、箕子与微子的两首《麦秀歌》、屈原的《九章》、屈平的《离骚经》等等。孔子之前《诗经》有三千篇,孔子编纂时,淇河卫地诗歌因为商末帝辛的原因,成为孔子删减的主要对象。所以,“诗三千”的先秦时期,淇河卫地诗篇至少有数百篇。

  《邶风·谷风》是一首弃妇之诗,诗歌中的女子在性格上不如《卫风·氓》中女子决绝果断,读后使人有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之感,但在艺术风格上,却比《卫风·氓》中女子更能体现温柔敦厚。依据诗歌中的“习习谷风,以阴以雨”可知,写的是太行山中的山谷风,山谷风是山风与谷风总称,山风是夜晚从山坡吹向山谷的风,谷风是白天从山谷吹向山坡的风。谷风向上吹会引起对流,成云致雨,故有“以阴以雨”。诗中还有“就其深矣,方之舟之。就其浅矣,泳之游之”,描写的是横渡太行山中淇河的情景。

  对于《邶风·式微》的理解,古今有很大差异,今人将其理解为在外服役盼回家,古人将此诗解说成劝归,所以“式微”一词逐渐成为中国古典诗歌中的“归隐”代名词。商末箕子就曾隐居太行深处淇河北支流的源头棋子山,在那里对月抚琴。为了推演《洪范》九筹,所摆弄的黑白石子成了后世的围棋。箕子的《洪范》九筹,也许大部分是在鹿台之上写就的。殷墟发掘出来的许多甲骨文占卜骨片,有许多也许也是在鹿台上进行的占卜。箕子集前人的智慧,用天文、物候、气象创立起来的天地人伦常道和秩序,也就是“彝伦攸叙”和五行理论,成为周代的法则,鹿台应该是商末的一处灵台,也就是古天文气象台,但在商代称灵台为重屋。灵台在夏代称世室,商代称重屋,周代称明堂,南朝称灵台,唐代称司天台,今天分称天文台和气象台。

  箕子不满帝辛,也曾装疯卖傻,沿着山中淇河弹拨琴声,也许会在万泉湖一带做过短暂停留。他将坎坷人生之愤懑,阴阳五行之思考,天人感应之领悟,社会历史之归纳,都赋给了琴弦,终于弹出了中华第一名曲《箕子操》。历代均有文人骚客隐居在太行山中的淇河岸边,不管他们隐居在岸边的哪个地方,他们都会沿着淇河逆流而上、顺流而下,去观览淇河两岸的美丽风光。

  《卫风·考槃》是一首赞美世外隐居者乐于山水的诗歌,这位隐居者看不惯卫庄公执政时期世道的龌龊,不愿同流合污,只好隐居山中与世隔绝。隐居者“考槃在涧”“考槃在阿”“考槃在陆”,也就是避世隐居在山谷、山坳、山水岸,隐居地点时常变换,也许他就隐居在万泉湖一带的太行山中,至少说到过这一带。唐代的王维、高适也都曾在淇河岸边隐居,估计也会逆流而上,流水而下,几经万泉湖一带。明代的罗贯中隐居淇河岸边的许家沟,著成《三国志通俗演义》,隐居著书期间,也一定会沿着太行山中的淇河观览风光,他一定到过万泉湖一带。

  《邶风·泉水》是甲骨文之后华夏第一个女爱国诗人许穆夫人的作品(比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早),这首诗歌是身在异国的许穆夫人对故国家园的梦绕魂牵。许穆夫人和卫武公代表着一种正气,是淇河之魂,中华民族之魂。

  说到这里,我想说几句卫国第11位国君卫武公卫和,也叫姬和,因卫国而改姓卫,卫姓始自淇河岸边的卫贤镇,卫和的儿子卫庄公卫扬也是孙姓始祖。今天导游解说词中,说卫和弑杀了自己的哥哥共伯卫餘,这不是历史真实,建议解说词能够尽快修改。《诗经·国风·卫风·淇奥》以淇河两岸的淇竹起兴,歌颂了卫国国君卫武公的美德,并开启了华夏的竹文化。竹文化不单单说的是竹,内里含着廉政和做人,教人如何做世间君子,像竹子那样,即使高耸凌云,仍能虚心持节,不畏严寒,刚正不阿,固守根本,堂堂正正。长期社会发展和时代演进,人们把竹的生物形态特征总结升华成了一种做人的精神风貌,如虚心、气节等,象征着人格道德之美,其内涵已成为中华民族品格、禀赋和美学精神的象征。

  《诗经》中的《抑》《宾之初筵》出自九十多岁卫武公的笔下,是古代华夏廉政诗歌的代表,我曾在《鹤壁日报》写有一篇《华夏最早的廉政诗篇》。卫武公还是“共和行政”的主政者,“共和”二字最早出现,并成为中华年表的初始,开启了中华纪元。自《淇奥》之后,历朝历代追思、歌颂卫武公的诗歌不胜枚举。淇河岸边的旅游文化,一定要了解这些历史,不能给身在淇河岸边、胸怀天下的淇竹君子卫武公身上波脏水。

  继续说《邶风·泉水》。诗中的“泉水”,朱熹认为是百泉,自西北而东南来注入淇水,许穆夫人另一篇作品《卫风·竹竿》中有“泉源在左”,也就是泉水位于淇水北侧。且诗歌又是采集自原邶国、卫国境内,因而此百泉非今日辉县市之百泉,应是淇河北支流沿岸泉水的泛指,当然包括拥有大小泉眼百余个的万泉湖。

  同是许穆夫人的作品,却分别收入邶、卫,这是因为两篇作品分别写于邶、卫地域内。还有她写的《载驰》归入了《鄘风》,也是同样的原因。许穆夫人诗篇的字里行间,充满着她对故国强烈的爱,读后震撼人的心扉,堪夸绝世红颜敢迎淇奥风雨,当赞舍生忘死挺身奔赴国难。为此,我要为女爱国诗人写一首《淇河泪》:

  思不尽哀伤梦断人消瘦,唤不回春怨秋悲满目愁。

  锁不住淇河烟雨霜寒露,抹不去心头上眉头。

  时不再远嫁悲离空泪流,恨不完山河破碎忆回首。

  想不该的难休,离不归的别后。

  呀!满目这春不再的秋风阵阵,流不断的淇水滺滺。

  万泉湖西阻太行,靠近三晋大地。今天的三晋指的是山西省,但在《战国策》《史记》《资治通鉴》等书中,将韩、赵、魏三国合称为三晋。公元前403年,周天子承认原为晋国六卿的赵氏 、韩氏 、 魏氏三家为诸侯,史称“三家分晋”,其地域相当于今天的山西省、河南省中部北部、河北省南部中部,当然涵盖了万泉湖一带。公元前423年,赵国由山西晋阳迁至鹤壁境内离万泉湖不远的中牟,中牟曾为赵国古国都达38年,万泉湖自然也就纳入了赵国的版图。

  《诗经》中的《魏风》列于《唐风》之前,因唐国是晋国的前身,所以《魏风》《唐风》也可以像邶、鄘归入卫那样,统称为“晋风”,只是魏国都城后来迁往河南开封,赵国都城后来迁往河北邯郸,韩国东移北上,后来又向南发展,故《诗经》中并不存在《晋风》。《诗经》的时间下限不应该是大家认为的公元前600年,因为《卫风·考槃》涉及到卫庄公执政,卫庄公执政时间是公元前480年至公元前478年。前面说到的《巧言》,也在公元前600年之后。随着韩、赵、魏版图的东移,《诗经》中代表三晋古文化的《魏风》《唐风》,也会传承给万泉湖区域一些文化,甚至《秦风》《豳风》也会传给万泉湖区域一些文化。万泉湖一带在商周时期先后被邶、卫、晋、赵、魏等诸侯国占据,《小雅》《大雅》也会传给万泉湖区域一些文化。

  经历了春秋战国,华夏历史推进到了秦代,淇水失去了往日京畿之地的繁华,淇河文化被秦代遗忘在太行山东麓。到了汉代,出现了一种有韵的散文汉赋,汉赋中总能看到千古淇河文化的影子。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中就有“卫公做骖乘”,枚乘的《七发》中有“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,扬郑、卫之皓乐”,张衡的《同声歌》中有“在上卫风霜”,等等。

  南北朝时期,文学家沈约等人发现了汉字平仄入声、诗歌音律,并开创了永明体诗,沈约的诗中,频繁出现淇河的身影,诸如饰骖去关辅,分竹入河淇”“送归顾慕泣淇水,嘉客淹留怀上宫”“露葵已堪摘,淇水未沾裳”等等。南朝梁元帝萧绎、文学家鲍照、诗人谢朓等人的笔下,也都出现了美丽的淇河。虽然北朝五胡十六国乱我中华,黄河流域、西部和北部开始野蛮化,华夏的文化、建筑遭到毁灭性破坏,千古中华物质文明成为灰烬,但北朝著名文人邢邵依然有“析花步淇水,抚瑟望丛台”诗句。依据姚慧明老师的淇河文化研究网,粗略估计,魏晋时期咏及淇河卫地的诗歌有20多首,南北朝时期约有40首。

  说到南北朝时期,想起来范文澜先生在《中国通史简编》中写的一段话:“十六国以及后来称为北朝的拓跋魏,他们占据黄河流域,极大地破坏了中华几千年来发育滋长的经济和文化,成了中国历史上可耻可痛的三百年。”听说浚县大伾山上的大石雕的起始建造时间定在后赵,据史书记载,石勒与石虎是后赵的两位主要皇帝,石勒与石虎来自塞外野蛮民族,落后低级的生活,即便是佛图澄大师也没有改变他们残暴嗜杀的恶性,他们蹂躏中原,血洗汉人,灭绝人性,惨无人道。那个时期,浚县境内的汉人被石勒几乎杀尽,哪里还有人力初始造那么大的一尊佛像?

  一般而言,佛像多是慈眉善目,面带慈悲,而浚县大伾山上的大石雕嘴唇紧闭,二目圆睁,其实是一副凶相,显然是一座神像,而不是佛像。当年黄河流经大伾山东麓,大禹曾在此治水。大禹之后,除去夏商查不到记录外,从东周至今的2600多年间,黄河下游决口泛滥的年份有543年,达1590多次,较大的改道有26次,大的改道有9次,黄河流域的先民做梦也想根治黄河水患。大石雕应是一位镇河的神灵,是大禹的化身,属于神而不属于佛,大石佛只是百姓们的叫法。无非是公元67年,也就是汉永平十年,佛进入中国后,大石雕由神转为佛,披上了袈裟,但大石雕面对难以驯服的滔滔黄河之水,满脸凶相已经定型,怎么也变不成佛家的一脸慈悲。后周时期兴起了灭佛运动,依据公元959年,也就是后周显德六年,天宁寺所立的《准敕不停废记碑》,更能说明大石雕原本就不属于佛,是镇河之神,所以没有作为佛像被毁掉。再就是,山顶的禹王庙也能说明大石雕是大禹的化身,大石雕北边是龙洞,由龙洞前的一些祈雨碑可知,龙洞是管干旱的,而大石雕是管洪涝的,古人搞得布局很艺术,二者都属于神学的范畴,起始均与佛无关。

  佛界为大石雕断代无可非议,没想到佛家一声高呼,俗界的专家、学者不顾历史随声附和,政府也就认定了专家们的结论,大石雕的初始建造时间也就定在了1600年前,汉民族的历史仇人石勒摇身变成了浚县的功臣,对此本人无语!

  更无语的是浚县的正月庙会民俗文化,听说也将初始时间定在了1600年前,那个时间的浚县汉民家破人亡,朝不保夕,几乎死绝,怎么可能有心情初始兴起民间的狂欢节?正月庙会的主要内容是社火,所朝拜的浮丘山碧霞宫是一道观,朝拜的大伾山西侧也是道教,而不是佛家寺院。碧霞宫里面的楹联有道家的,有佛家的,也有儒家的,甚至还有其他法门的,真可谓三教九流归一统,都归到了碧霞元君门下。碧霞元君是黄飞虎的女儿,生活在淇水关,常在花窝父亲的花园里玩耍,因父亲被封为东岳大帝,子以父贵,明代又被加封。明代浚县知县蒋虹泉建造浮丘山上的碧霞宫时,整天想的是如何将明代伟大的诗人、浚县才子卢柟害死,将卢柟的啸圃花园占为己有,没有时间对道观里的楹联严加审核,以至于搞得五花八门。其实,社是最古老的地方基层行政组织,国家形成之初的夏代就已普遍存在。二十五家为一社,社有社庙作为祭祀和集会场所,社日要进行迎神赛会,也是属于神不属于佛,好像浚县城北就有一处三教归一的桑村神庙,位于古淇河岸边。汉代以前只有春社,是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。汉代以后有春秋二社,秋社是立秋后第五个戊日。浚县正月庙会的社火属于春社。

  只是个人观点,不一定正确,说说而已,改变不了官方已经形成的结论,话题扯远了。

  隋朝虽然短命,但隋朝却是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朝代之一,它上承南北朝、下启唐朝,在文化、政治、经济、外交等方面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全盛黄金期,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,汉化的推行为后来唐宋时期的汉文化大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,这是一个苦难而又辉煌,伟大与罪恶并存的朝代。

  公元601年,隋朝《切韵》五卷问世,拉开了唐诗辉煌的序幕。唐代的李白、杜甫、王维、高适、王昌龄、韦应物、岑参、贾岛、宋之问等大约70位诗人的笔下,写出了120多首咏及淇河卫地,或者在淇河岸边写成的诗篇。唐代诗人贾岛写有《访李甘原居》:

  原西居处静,门对曲江开。

  石缝衔枯草,查根上净苔。

  翠微泉夜落,紫阁鸟时来。

  仍忆寻淇岸,同行采蕨回。

  李甘原是唐末隐居淇水的隐士,由诗中描写猜测,李甘原就隐居在太行山中的淇河岸边,并且是伴泉水而居,故有“西居处静”“翠微泉夜落”,而“采蕨”二字吹起了泱泱卫风。

  唐代诗人常建的诗句:“日出乘钓舟,袅袅持钓竿。涉淇傍荷花,骢马闲金鞍。”写出了许穆夫人少女时代淇河垂钓的身影,再现了淇河的美丽风光。李白的“淇水流碧玉”,也有万泉湖的碧玉绿波。隐居淇上的王维诗句:“屏居淇水上,东野旷无山”“故人离别尽,淇上转骖騑。唐代诗人陈子昂的“南星中大火,将子涉清淇”“碧潭去已远,瑶华折遗谁”诗句中,“碧潭”“瑶华”似乎写的就是万泉湖的山色湖光。杜甫也有诗句“河广传闻一苇过,胡危命在破竹中”“淇上健儿归莫懒,城南思妇愁多梦”。隐居淇河岸边的高适写到淇河的诗有21首,还有其他唐代诗人的诗句,诸如“邠苇载《颂》,淇竹传《诗》”“二月桑津期结伴,三春淇水逐关情”“花深近县宿河阳,竹映春舟渡淇水”等等不胜枚举。

  五代十国是唐末潘镇割据相互争夺的继续,淇河卫地先后归属后梁、后晋、后汉,受尽战乱之苦,千古淇河文化沉寂了半个世纪,悄无声息。

  宋代千古淇河文化复兴,淇竹文化被文人们追思回忆,广大发扬,文人们感叹人生,记录黄河水患,诉说华夏旱灾,描写田园生活,歌颂淇河卫地风光,伤怀北国南犯,每每提及淇河卫地,写到淇奥、淇园、淇竹、卫武公。据不完全统计,约有290位诗人写到淇河卫地,提及淇河卫地的诗词共计350多首

  当年苏轼由山西运城东归,苏辙因在黄河北岸就职,前往迎接哥哥时,兄弟二人顺道游历了淇河,后来苏轼从徐州前往安微的雾猪泉祈雨,想到了淇河的泉源在左”,因而写道:“太守归国龙归泉,至今人咏淇园绿。”苏辙也有诗句:

  淇水沄沄入禁城,城楼中断过深情。

  空郊南数牛羊下,落日回瞻观阙明。

  岁月逼人行老大,江湖发兴感平生。

  画舫早晚笼新屋,慰意来看水面平。

  梅尧臣也写有美不胜收的咏淇水诗句:

  一听履霜霜满足,再听绿水声缘谷。

  我行日月候春波,嫩苔沙雨侵鱼目。

  渔歌晚唱泛水来,天浸沧浪光可掬。

  坐中此意自弦生,中郎五弄人难熟。

  人知难熟独善弹,弹拍未终脂驾速。

  郑卫古来多喜闻,卒章为我歌淇奥。

  诗中既有箕子抚琴曲的天籁之音,也有淇竹君子卫武公的身影,当然也有万泉湖的美景。

  北宋司马光诗句:“竹不减淇水,花仍似洛都”“波澄荫群木,永日淇清华”“松声工醒酒,泉味最便茶。”似有万泉湖的影子。北宋隐居淇上村的贺铸写有桃花源式的《田园乐》诗篇,还有“ 江南春物为谁好,淇上归心不自聊”诗句。宋代诗人写到淇奥、淇园、淇竹、卫武公的诗句更是不胜枚举,不再一一赘述。

  公元1127年的北宋靖康二年,金军南侵,掳北宋徽、钦二帝,北宋灭亡,淇河卫地被金人占领,淇河文化不再有北宋时期那样的颜色,写到淇河卫地的诗只有路铎、元好问、王庭筠、蔡松年等人的寥寥几首。王庭筠写有一阕《大江东去》词,词中有“试问雪溪无恙否,十里淇园佳处。修竹林边,寒梅树底,准拟全家住。柴门新月,小桥谁扫归路”。王庭筠用词描写了淇河岸边一处佳境,淇园竹林的边上有一处茅庐柴扉,先是夕阳晚照,林间雀噪夕阳,继后是门前腊梅盛开,四周淇竹青青,雪花飞舞,夜幕降临,一弯新月对着柴扉,门前小桥归路上的落雪被风吹去,恰似人间一处桃源世界。蔡松年的《水调歌头》中有“冷泉高竹幽栖,佳处约淇园”,绿荫之下,泉水清澈,依偎翠竹,蔡松年在这幽僻栖止之处畅饮美酒,相约醉聊歌咏,尤似身处淇园仙境。元好问为金人写了一首挽歌《卫州赠子深节度诗》,因文献繁杂,被算成了路铎的作品。

  元代出现了元曲四大家关汉卿、马致远、郑光祖、白朴,元杂剧的兴盛最初在北方,渐次向南方发展,与南方戏曲发生交融。代表性的元杂剧作家除了元曲四大家,还有王实甫、乔吉甫,世称六大家。金元时期,写到淇河卫地的诗人约有30位,诗篇约有70元代词人王恽,淇河卫地人,写有“论文把酒,醉尽清泉白石”“故国回头,梦里青山吟绕。元代学术大师许衡写有“太行西对千峰玉,淇水东窥万斛珠”。张养浩的《挽王恽》诗中有“玉堂寥索人何在,落日淇川满白云”。元代写到淇河岸边的诗句很多,不再一一介绍。

  明代产生了古典小说,罗贯中因与老师施耐庵共著《水浒》被朱元璋捉拿,于是自江南来到淇河岸边家沟隐居,除了继续写《水浒传》,还写成了《三国志通俗演义》。著书期间,面对淇河岸边的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,所谓美景,在水一方,所谓桃源,万泉湖旁,他也会“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”。

  明代写到淇河卫地的诗人约有70位,诗篇约有290首。明代大同知府魏大本诗句:

  隆虑山下水,冲突七盘隅。

  涧道东南注,滩声日夜呼。

  蛟龙潜洞壑,鹳鹤老江湖。

  绿竹千年种,临流想卫都。

  诗中似乎隐现着万泉湖风光。吴承恩在《西游记》第六十四回中写到一座古庙木仙庵,里面有五个千岁以上的仙妖,分别是十八公、孤直公、凌空子、拂云叟、杏仙。其中的拂云叟其实就是淇竹,既然拂云叟是生长在太行深山淇河岸边的淇竹,其余四位松、柏、桧、杏树仙又与淇竹在一起,他们也只有生长在太行深处的淇河岸边了,也可能就是对太行山中淇河两岸山林生态的艺术加工。

  明代嘉靖年间淇县训导陈孟懋诗句:“波涛滚滚如雷吼,疑是当年怫谏声。”怫谏就是愤怒的谏言,这分明是受了周人及历代对帝辛的诬陷诱导,但前一句却写出了淇河在太行山中的奔腾气势,那个时间淇河水量很大,由于落差也大,所以太行山中的淇河被称为响河,但在万泉湖,淇河应当有一段平水静流。明代诗人多写的是淇河胜景,但却都受到了历史的局限,一边倒地谴责和侮辱伟大的帝辛。周人入主中原建立的政权并不稳固,反抗的浪潮此起彼伏,周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,必然会彻底否定帝辛,把帝辛搞臭,于是便不顾历史的真实性,弄虚造假,给帝辛罗织莫须有的罪名,甚至用谩骂侮辱性的字眼称呼帝辛为“纣王”。殷商帝辛失败了,亡国了,他的敌方取代了他,并且销毁了甲骨文字,为他写历史,于是莫须有的罪名便死无对证,以后的岁月里,帝辛的罪名层积叠压,越来越多,终于成就了一个无道的“殷纣王”。明代的诗句中,加罪于帝辛的内容泛滥成灾。

  此地关于帝辛的宣传词也要推敲,还帝辛清白。因此,我为伟大的帝辛也说上几句:

  说不尽周人造假无耻丑,诉不完帝辛冤案未曾纠。

  贼不臣姬历狼心被枭首,子不改西岐欲砍商帝头。

  全不顾东南拓土忘身后,悲不知内外勾结早阴谋。

  唤不回远方军队驰援救,恨不能牧野淫雨风满楼。

  胜不防九世之乱百年久,骄不慎周人暴乱雀巢丢。

  真不易建立丰功帝业守,想不到五十岁月付水流。

  欢不尽大赉天下魔作秀,祭不完白祀封神鬼相酬。

  志不屈殷商后裔高仰首,愤不服中土万民怒眉头。

  寻不在甲骨文字坑埋朽,听不忍恶名谥纣万千秋。

  滴不尽几多血泪周造就,开不完春柳鹿台又墓丘。

  魂不散单等昭雪正名后,忘不了乱臣贼子建西周。

  咽不下屈冤泪水噎满喉,盼不来甄别翻案千古愁。

  展不开的眉头,挨不明的更漏。

  呀!恰便似遮不住的太行隐隐,流不断的淇水滺滺。

  到了清代,写淇河卫地的诗人约有70人,诗篇100多首。最著名的就是雍正皇帝胤禛《题墨竹一十二首》,曹雪芹先生依据诗中的“一林寒玉”诗句,让林黛玉走了出来,进了《红楼梦》中的大观园,林黛玉的眼中流的是淇河斑竹的泪水。淇河岸边的斑竹跟随舜帝南巡,被移植到潇湘,成了湘妃斑竹,然后又被曹雪芹先生移植进了潇湘馆,于是“淇奥遗风”也被曹先生顺理成章地搬进了大观园。其次,清康熙年间户部给事中、淇县人高遐昌写有《淇园菉竹赋》,清康熙年间进士、曾任淇县知事、浚县人郭玥写有《淇奥绿竹赋》。

  暂时就聊这么多,错误之处还请大家指正!作为结束语,我也吟诵一阕《临江仙·万泉湖》:

  万古百泉淇左碧,千年堰塞湖成。探源文化梦诗经,竹竿纤手举,卫女钓舟停。

  山色湖光淇水上,微风悠远琴声。文人诗酒月倾听,考槃贤者隐,秦汉到明清。

 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,进入了新的时代,“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”,作为淇河文化组成部分的万泉湖文化,相信一定能续写出不负时代的华章。

  谢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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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评论 评论 (1 个评论)

回复 夕雨 2016-6-14 20:29
哇,这么长,一上午尽念秋雨老师的稿子了,没有其它人讲话吧。 丰富的知识,令人敬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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